二零一二年五月三十日,在壤塘(四川省阿壩州阿壩縣)再次發生藏人婦女自焚死亡事件,使得近幾個月以來藏人自焚人數升至四十一人(境內三十八人,境外三人),已知三十人犧牲(境內二十九人,境外一人)。其中有六位女性,三位女尼,兩位牧女,一位女學生,全都犧牲。
中共控制的媒體上,對持續不斷的藏人自焚慘劇無一字報導。大部分中國民眾亦漠不關心,打牌的照樣打牌,唱歌的照樣唱歌,炒股的照樣炒股,仿佛藏人的死難發生在另一個星球上。既然五十六個民族親如一家,為什麼藏人的自焚不能在漢地激起一絲漣漪?
這是中國社會納粹化的前兆。當一個社會喪失對生命基本的尊重和珍惜的時候,獨裁者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作惡。薄熙來案件爆發,海內外有不少人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狂呼:以胡溫為首的改革派勝利了,政治體制改革馬上開始了!這些人像猴子一樣,被主人朝三暮四的伎倆弄得昏頭轉向。
但是,政治改革並沒有開始的跡象,對「六四」難屬的監控和迫害也沒有停止。看中共高官是否真有政治改革的意願,不是看他是不是會背誦《人權宣言》,也不是看他是否讀過普希金的詩歌,而是看他是否重視每個普通人的生命。當溫家寶污蔑自焚的藏人受達賴喇嘛蠱惑時,他那虛情假意改革秀徹底破產了。
「胡溫新政」的把戲唱到尾聲,依然是先用胡蘿蔔欺騙,再用大棒伺候的老套路。用憲政學者陳永苗的說法就是:「如黑屋子裡,給你劃根火柴,就是不肯打開窗戶,外面豔陽高照。」於是,在這如墨般漆黑的長夜裡,惟有藏人自焚的火光在升騰。
可是,人的身體裡流淌的應當是鮮血啊,不是汽油。一個政權要殘暴到怎樣的程度,才能把鮮血變成汽油?在佛教教義裡,殺死自己也是一項重罪。敬虔的藏人不惜犯下重罪也要選擇以這種極端方式結束生命,表明他們已經「哀莫大於心死」。
這控訴的聲音,中南海的袞袞諸公聽不見,即便聽見也裝聾作啞。但是,中國的民眾應當聽見。二十三年前,若早聽見胡錦濤在拉薩屠殺的槍聲,內地的學生和市民就不會天真到認為共產黨軍隊不會開槍了。
所以,我們的生命與藏人的生命緊密鏈結在一起,正如美國波士頓猶太人屠殺紀念碑上,銘刻的馬丁•尼莫拉牧師的那首發人深省的短詩:「在德國,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,我沒有說話,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;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,我沒有說話,因為我不是猶太人;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,我沒有說話,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;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,我沒有說話,因為我是新教教徒;最後他們奔我而來,卻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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